他抬眼望苏烬,眸光里晃着廊下的红灯笼,“这锁要系在月老祠的红绳上,若用了假名,岂不是连月老都要骗?”
苏烬望着他眼底的认真,低笑一声,伸手揉了揉凌言的发顶,惹得对方又垂下眼去。
他将两柄锁并在一起,见“苏梓宸”与“南宫言”六个字在月光下映出暖光,便牵起凌言的手往祠内走:“走,去拜月老。”
月老祠内檀香袅袅,神像前的红烛烧得正旺。
伸手从凌言发间取下玉簪,乌发如瀑般垂落时,指尖绕住一缕墨丝,轻声道:“上次在青石镇的冥婚幻境里,我们拜的是喜神,拜堂时你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一剑劈了。”
凌言耳根发烫,想抽回头发却被苏烬握得更紧。
只听他继续说:“那时结发的锦囊,被你藏在衣襟里四年,若不是我阴差阳错发现了,我们……现在是不是还在各自傻傻的偷偷喜欢对方,不敢说出口。”
苏烬说着,从袖中取出个新的锦缎锦囊,上面用银线绣着并蒂莲,“这次换我收着。”
刻刀在两人发间轻轻划过,苏烬将两缕青丝仔细放入锦囊,系紧绳结时,指腹擦过凌言的手背:“这次我们拜月老,从月老祠的红绳下过,让他老人家做个见证。”
他拉着凌言在蒲团上跪下,抬头望那慈眉善目的神像,“上次是幻境,这次是真的。”
凌言望着苏烬握在自己掌心的手,又望向前方摇曳的烛火,轻声应道:“嗯,是真的。”
两人拜罢起身,苏烬将结发锦囊贴身藏好,锦缎隔着衣衫贴着心口,能感受到里面青丝的微凉。
他牵着凌言走到廊下,将那两柄刻着名字的同心锁系在最高处的红绳上,风掠过锁面时,“苏梓宸”与“南宫言”六个字相撞,发出细碎的清响,混着满祠的檀香,散作了绕梁的缠绵。
凌言仰头看看头顶那两柄在风里轻晃的同心锁,铜面被月光镀着银边,连缠绕的红绳都晃着细碎的光。
他忽然偏过头,指尖轻轻拽了拽苏烬的衣袖:“苏烬,你掐我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