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他掌心的印记轰然炸开。
“不——!”
凌言眼睁睁看着凌羲的身体在红光中寸寸瓦解,七窍流血,却仍保持着那个温柔的笑容。
他冲上前,接住凌羲摇摇欲坠的身体,却只摸到一手冰凉的血。
“我……终于能救你了,师兄……”凌羲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落在凌言的心上,却重如千钧,“走……离开这里……”
他的手无力地垂下,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。
雨还在下,冲刷着屋内的血迹,也冲刷着凌言最后一点温度。
他抱着凌羲逐渐冰冷的身体,第一次感觉到了心在疼。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,比苍梧山的剑伤更烈,比噬灵渊的虫噬更痛。
他以为自己早已是一块顽石,却在这一刻,被师弟的鲜血融化,露出里面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他想起寒绝峰的初雪,想起凌羲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烤红薯,想起他从苍梧山归来,凌羲为他包扎伤口时颤抖的指尖。
而这一年,少年用生命为他劈开的生路。
原来,他们不是剑。他们是人,是师兄,是师弟,是这冰冷的凌霄阁里,唯一的光。
公孙流玉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凌言抱着凌羲的尸体,一言不发。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,分不清是雨还是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