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换身衣服去。”凌言靠在锦被上,目光落在少年垂落的睫羽上——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雨珠,随着他吹气的动作轻轻颤动。
方才被打横抱进客栈时,这人的外袍早被雨水浸透,此刻却只着一件里衣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道未愈的浅疤。
苏烬没应声,只是将碗沿凑近自己唇边,先试了试温度。
药汁的苦涩味顺着热气漫开,他眉峰微蹙,却在抬眼时笑得像檐角初融的春雪:“好了,不烫了。”
瓷碗递到凌言唇边时,他另一只手已悄悄垫在对方后颈,指尖顺着发尾轻轻摩挲。
“我自己……”凌言的话被截在喉间。苦涩的药汁刚触到舌尖,他本能地往后缩了缩。
对上苏烬那双浸着水光的眼睛,拒绝的话便化作了一声轻哼。
“听话。”苏烬的指尖蹭过他抿紧的下唇,“在雨里淋了那么久……”
他声音渐低,指腹无意识地揉着凌言发凉的耳垂,“你总不会照顾自己。”
药汁滑入喉咙的瞬间,凌言猛地蹙眉。那苦味像是能渗进骨头缝里,连带着神魂都泛起灼痛。
他下意识攥紧了被褥,却在指尖触到苏烬掌心时顿了顿,这人的手暖得像团炭火。
“很苦?”苏烬早已掏出油纸包好的麦芽糖,见他喝完药立刻剥开一颗,却没直接递过去,而是倾身覆上他的唇。
糖块的甜腻混着少年唇齿间的暖意涌来,凌言下意识张开嘴,被他勾着舌尖将糖渡了进来。
麦芽糖在舌尖化开的瞬间,苏烬的吻却没退开,只是轻轻含住他的下唇,指腹揉着他因苦味而蹙起的眉心:“这样喂,师父可喜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