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能有什么稻谷!”凌言猛地转过身,一双凤眼里燃着怒火,“就是山下那个三天两头求上门的紫藤村!霍衍说让你带我……不,是让我带你去帮他们收稻子!说什么权当散心!”
他越说越气,索性将方才在天枢殿的遭遇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,末了还愤愤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,“哪有让长老去干农活的道理?我看他就是故意的!”
苏烬听完,先是怔了怔,随即低笑出声。他伸手想揉揉凌言的发顶,却被对方偏头躲开,只好讪讪地收回手,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:“别气了,紫藤村的稻子……确实该收了。”
他想起去年路过时,见那村子确实困苦,老人们望着稻田叹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。
“你还笑!”凌言瞪了他一眼,却没什么威慑力,“我连镰刀都没摸过,去了岂不是丢人?”
苏烬闻言,眸光微暖。他上前一步,轻轻握住凌言攥紧的拳头,语气温柔:“不会没关系,我教你。”他顿了顿,“就当……陪我去看一次秋收?”
凌言抬眼,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。秋日的阳光透过槐树叶隙落在苏烬发间,将他眼底的暖意镀上了一层金边。方才在天枢殿积攒的怒火,竟在这一刻悄然泄了气。
他哼了一声,别开脸去,声音却软了下来:“……谁要你教。我只是……只是不想让宗主看笑话。”
苏烬低笑出声,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摆:“好,不让他看笑话。”
他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,秋风卷起他袖中露出的一截银色腕链,那是多年前凌言送他的生辰礼,“那就……明日一早出发?”
凌言没吭声,算是默认了。
于是第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听雪崖的清冷雾气尚未散尽,凌言便已被苏烬从打坐中拽了出来。
他素来喜素白,今日却刻意换了身耐脏的月白劲装,外罩一件墨色披风,玉带束得一丝不苟,连鬓边碎发都用玉簪别得整整齐齐。
即便如此,当他跨出山门,看见外门弟子牵着两匹健硕的白马候在石阶下时,脸色还是沉了沉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