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子们应声起身,重新摆开架势。剑光再起时,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暖意。
苏烬侧头看着凌言,见他望着场中时眼底漾着浅浅的笑意,便知他是真的喜欢这景象。
“等那些勋贵公子来了,让他们也跟着一起练。”苏烬低声道,带着点促狭,“看他们能不能吃得这份苦。”
凌言瞥他一眼,嘴角弯起:“你倒是不怕把他们练散了架。”
“散了架才好,”苏烬轻笑,伸手接住一片落在凌言发间的海棠瓣,指尖轻轻捻碎,留下淡淡的香,“总好过将来在外面丢人现眼。”
风穿过海棠林,送来清冽的花香与少年人清朗的呼喝。
凌言望着满场翻飞的青衫与剑光,听着身侧苏烬平稳的呼吸,忽然觉得这初冬的皇宫,竟比镇虚门的听雪崖还要暖和些。
或许,所谓的家,从来都不是一处固定的地方。有这样的人间烟火,有这样并肩看一场剑舞的人,便是最好的归宿了。
接下来的几日,苏烬几乎脚不沾地。太极殿的朝会从辰时延至午时,他一边盯着勋贵们认缴的银钱流水,一边催着工部改造宫殿——
将西跨院的几间旧殿拆了重砌,换上透光的琉璃顶,地砖下暗刻聚灵阵,墙角设着温玉炉,专供弟子们修行授课用。
偶尔得空,还要去演武场瞧两眼,嫌新铺的青石不够平整,当即命人换了能缓冲灵力冲击的云纹石,金瞳里的认真劲儿,倒比批阅奏折时更甚。
而卯时末的演武场硝烟刚散,辰时初的授课便准时在新修的“听竹殿”开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