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吏部侍郎家的赵珩,据说能把平康坊的倌人名字倒背如流,却连《逍遥游》都认不全。”
凌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见个穿湖蓝锦袍的少年正偷偷往靴筒里塞什么,动作鬼祟,活像只偷油的耗子。他无奈摇头:“能教出一个算一个吧。”
“教?”苏烬走到他身边,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,“这些人骨头缝里都浸着骄气,得用大锤敲。你等着瞧,不出三日,准有哭着喊着要回家的。”
正说着,场中忽然起了骚动。只见一个穿银红锦袍的少年猛地推开身边的弟子,朗声道:“我乃定国公府嫡孙李琟!我祖父为昭明战死沙场,你们敢动我?”
夏止颂面不改色:“君上口谕,不论出身,一视同仁。”
“君上?”李琟嗤笑一声,眼神里满是轻蔑,“哪个君上?是那个整日躲在宫里修道的皇帝,还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皇后?我告诉你们,别以为换了个皇帝就能作威作福,我们李家的功劳……”
“啪!”
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话。众人只见一道青影掠过,李琟捂着脸颊踉跄后退,嘴角竟渗出血丝。
宁瑾白收了手,青衫在风里微动:“辱及君上,掌嘴二十。拖下去,先去军营磨三个月性子。”
两个弟子立刻上前架住李琟。那少年还在挣扎怒骂,却被宁瑾白冷冷瞥了一眼:“再敢多言,废你一身筋骨。”
那眼神里的寒意,竟与苏烬如出一辙。李琟顿时僵住,再不敢出声,被拖下场时,银红袍角扫过海棠花瓣,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。
场中彻底安静了。那些原本还想耍横的公子哥,此刻都缩着脖子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他们这才明白,眼前这些青衫弟子不是好惹的,那位新君和“皇后”,更不是他们能随意编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