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场的喧嚣渐渐远去,只余下满地落英,在风中轻轻打着旋。
那些被强行带走的纨绔子弟们不会知道,这场看似屈辱的“改造”,将在日后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。
宁瑾白领着去军营的那拨人刚走出演武场,就听见身后传来夏止颂冷得像冰碴子的声音。
他回头望了眼,见夏止颂已站在演武场中央,青衫下摆被风掀起,明明是和沈澜一样的衣裳,偏被他穿出了肃杀之气,忍不住低笑一声——
那些留下的公子哥,怕是要遭殃了。
军营的路比想象中远。起初还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嘀咕“不过是换个地方歇脚”,可当他们穿过朱漆宫门,踏上通往西郊营地的黄土路时,脸上的轻蔑就变成了错愕。
路两旁没有雕梁画栋,只有光秃秃的白杨树,风一吹就“呜呜”作响,像鬼哭。
拉车的马换成了瘦骨嶙峋的驽马,车厢里铺的锦垫被换成了粗麻毡,硌得人骨头疼。
“这是什么破地方!”定国公府的二公子李珏捂着鼻子,嫌恶地看着车窗外扬起的尘土,“宁师叔,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?军营不该是……”
“军营就是这样。”宁瑾白勒住马缰,回头看了眼烟尘滚滚的车队,声音平淡,“从这里开始,下马步行。”
“什么?”李珏差点从马车上跳起来,“步行?还有多久才能到?我的靴子可是云锦做的,沾了土就废了!”
宁瑾白没理他,翻身下马,青衫落在黄土上,竟没沾半点灰。他身后的弟子们也纷纷下马,动作利落得像一阵风。
那些公子哥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不肯动。
最后还是宁瑾白身边的弟子上前,一把将李珏从马车上拽了下来,“噗通”一声摔在地上,云锦靴子顿时沾满了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