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扯了扯嘴角,像在笑,声音却发哑:“没什么……就是许久没见宫外景象了,想看看。”
“明日便是探亲假,”凌言走近几步,“大半夜跑出来,像什么样子?”
柳文昭忽然抬头,眼眶红得更厉害,带着醉后的执拗:“你……能陪我说会话吗?”
“有什么回去说,外面冷。”凌言说着,已解下身上的玄狐裘。狐毛厚重,带着他身上的暖香,轻轻覆在柳文昭肩头时,将风雪都挡在了外面。
“就……就一会……”柳文昭攥紧了裘角,指节泛白,声音里带了点哽咽,“求你……”
凌言沉默片刻,终是在他身旁的雪地上坐下。
青石冰寒刺骨,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,他却只望着河面的冰纹,淡淡道:“说吧,我听着。”
柳文昭抿着唇,许久没出声。
风卷着雪沫扑在他脸上,他却像不觉冷,忽然抓起身旁最后一个没空的酒壶,仰头便往嘴里灌。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,打湿了衣襟。
凌言伸手,稳稳夺过酒壶,倒扣在雪地里。残酒溅出,瞬间凝成细冰。“别喝了。”
柳文昭望着空了的手,忽然嗤笑一声,笑声里裹着泪意:“我其实……在黎安城,声名是最差的。”
他低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青石上的冰碴:“他们都说柳家小公子是个纨绔,斗鸡走狗、呼朋引伴,没一样正经事。”
顿了顿,声音忽然急了些,“但……但我不曾去过烟花之地,真的……我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