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言浑身一僵,眼底闪过惊怒——
他竟没料到这少年敢如此放肆。他伸手去推,柳文昭却像疯了一样,手臂箍得死紧,舌尖甚至试图撬开他的齿关。
怒意与被冒犯的羞恼瞬间涌上来,凌言眸光一沉,左手快如闪电,掌缘精准地击在柳文昭后颈。
“唔……”柳文昭的动作猛地顿住,眼睛瞪得圆圆的,随即失去焦距,身体一软,倒在了雪地里。
凌言胸口剧烈起伏,抬手抚上自己的唇,那里还残留着柳文昭冰凉的触感,让他指尖微微发颤。
闭了闭眼,他从袖中摸出那枚玉色花瓣,指腹用力,花瓣瞬间碎成点点荧光。
不过片刻,萧昼卿的身影便掠了过来,落在石矶旁。
看见躺在雪地里人事不省的柳文昭,他愣了愣,随即咋舌:“好家伙,这小子喝了多少?醉成这样。”
凌言转过身,背对着他,抬手不动声色地擦了擦唇角,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:“带他回去,他喝醉了,在雪地里睡着了。”
说罢,他足尖一点,头也不回地往宫墙方向掠去。风雪卷着他的衣摆,像一只急于挣脱束缚的夜鸟,很快便消失在月色深处。
萧昼卿看着他的背影,又看了看雪地里昏迷的柳文昭,无奈地叹了口气,俯身将人扛了起来。
雪粒落在两人身上,悄无声息,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,很快又被新雪盖住了。
子时末的承乾宫,烛火正燃得旺。十六盏琉璃灯悬在梁上,光晕透过纱罩漫下来,给鎏金柱镀了层暖黄,连墙角炭盆里跳跃的火星,都像是被揉碎的星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