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言“嗯”了一声,鼻尖蹭过他的下颌,殿外的风雪还在呼啸,殿内却因这几句低语,暖得像开春的融雪。
申时末的日头已斜斜西坠,御书房的窗棂被染成暖融融的金红。
炭盆里的火渐渐缓了,只余温吞的热,映得两人交握的手都泛着浅淡的红。
苏烬握着凌言的手腕,指腹反复摩挲着那截细腻的肌肤,直到殿外传来掌灯的梆子声,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。
“钱帛都让晚翠备好了,”他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个沉甸甸的锦囊,塞到凌言怀里,锦缎上绣着暗纹,触手便知里头是足量的银票与碎金。
“千雪阁拍卖水深,别省着,看中什么尽管拍。若不够,传音回来,我让人给你送过去。”
凌言掂了掂锦囊,笑他小题大做:“不过是去问些事,哪用得着这么多。”
“防身也是好的。”苏烬替他理了理雪狐披风的领口,指尖拂过那圈蓬松的狐毛,“路上别委屈自己。”
凌言颔首,终是转身,披风下摆扫过地面的炭火余烬,带起几星微尘。
踏雪而行,披风上很快落了层细白的雪。他未乘轿,只信步往丹房去,月白色的锦袍在白雪映衬下,愈发显得清逸出尘。
青丝半束,余下的发梢垂在肩后,被风拂得微扬,两支红梅发簪斜插在发间,与右耳那枚琉璃坠子交相辉映——
那琉璃在暮色里泛着淡淡银光,衬得他剑眉下的凤眸愈发清冷,下颌线流畅如刀削,却因唇角那点未散的暖意,添了几分柔和。
丹房大殿的门虚掩着,凌言推门而入时,正撞见沈澜背对着门口立在窗前,身影被窗外的残阳拉得很长。而他身后,赫然站着个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