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见过这般壮阔的景,却半点赏景的心思也无,只觉得双腿发僵,全身绷得像拉满的弓。
原来高空的风这样烈,即便有结界挡着,也能听见外头呜呜的啸声。
他紧张得额头沁出细汗,顺着鬓角滑下,竟不敢抬手去擦,只死死盯着自己与凌言相握的手,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第一次御剑都会这样。”凌言的声音响起,“气沉丹田,稳住心神,习惯了便好。”
“是……”柳文昭低声应着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方。
凌言的背影立在结界边缘,雪狐披风被气流吹得微扬,露出月白锦袍下清瘦的肩线。
他正专注地控着剑,侧脸的线条在暮色里愈发清晰,凤眸微眯,长睫如蝶翼轻颤。
柳文昭猛地收回目光,耳根悄悄泛红。他握紧了玄铁剑,又怕剑鞘碰着凌言,索性将手往后缩了缩,只留指尖轻轻搭在对方的手背上。
流霜剑破开云层,带着两人往东方飞去,结界外风雪如刀,结界内却因这一点近在咫尺的暖,落满了少年的悸动。
流霜剑破开最后一层云海,暮色已浸透苍穹,星子开始在墨蓝画布上缀点。
凌言指尖轻捻,控着剑势平稳,后颈却似有暖芒灼灼——
不必回头,也知柳文昭那道目光,正焦着在自己垂落的发梢、雪狐披风的边缘,带着少年人藏不住的炽热,像冬夜里跃动的炭火。
他终是先开了口,声音被高空气流滤得更清:“你可有结元婴?”
柳文昭闻言一怔,像是被戳破了心事的雀鸟,猛地收回目光,喉间一紧,声音更显局促:“啊?不……不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