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卷着碎雪沫子,往人脖颈里钻。暮色早早就压了下来,东渡城的街面结着层薄冰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
千雪阁的方向还不时涌出行人,个个裹紧斗篷,帽沿压得低低的,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身份——
毕竟今日这场拍卖会,实在太过惊心动魄。
城中央那家“迎客来”客栈外,两串红灯笼在风里晃悠,灯笼穗子上凝着白霜。女掌柜正倚着门框嗑瓜子,一身湖蓝色棉裙外罩了件驼色短袄,领口袖口都滚着细密的白绒,衬得她眉眼活络。
她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,鬓边斜插支银流苏步摇,说话时流苏轻轻晃,带着股爽利劲儿。
“柱子,把炭盆再添两把,”她往千雪阁的方向瞥了眼,吐掉瓜子壳,声音脆生生的,“没瞧见路上的人都缩着脖子?等会儿那帮贵客出来,一进咱店就得喊暖和,这第一印象得做足了。还有那瓜子,每桌都给我摆上盘新炒的,要原味的,别搁糖,贵人多半不爱那腻歪味。”
旁边的小伙计柱子正搓着手哈气,连忙应着:“哎,掌柜的,这就去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街口拐过来两个人。都是玄色斗篷,斗篷下摆扫过冰面,带起细碎的雪粒。
前面那人步子沉稳,帽沿压得极低,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,腰间悬着个暗纹锦囊——
那料子是千雪阁独有的云锦,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银线,在昏光里闪着微光。
女掌柜眼睛“唰”地亮了,手里的瓜子壳都忘了吐。
千雪阁的锦囊!能从那儿出来还带着这物件的,要么是拍了宝贝,要么是送了重礼,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主儿?
她当即直起身,拍了拍袄子上的瓜子屑,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热络笑,快步迎上去。
“二位公子,”她声音里带着点暖意,像刚温过的酒,“瞧这风雪,冻坏了吧?是打尖还是住店?咱这店虽不大,可炭火足,被褥都是今儿刚晒过的,暖烘烘的比家里还舒坦。”
她眼尖,瞥见后面那人怀里抱着个长条物件,外面裹着厚绒布,看形状像是柄剑,心里更有底了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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