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张开双臂,任由黑色藤蔓缠住身体。《将进酒》的金芒、《静夜思》的月光、《登鹳雀楼》的白日,所有被他记住的诗句突然从识海涌出,在他周身形成金色光罩。藤蔓触碰到光罩的瞬间,发出刺耳的尖啸,像被火烤的毒蛇般蜷缩。
"原来...诗的光,能烧穿天道的腐化。"沈绣娘擦去脸上的黑血,"我师父说过,真正的诗灵,是用活人的命养出来的。"
林教授突然睁开眼睛。他手腕上的数据线已经断裂,净化舱的黑液凝固成晶体,里面封存着他这辈子写过的所有诗。他指向天空:"看!那些黑色藤蔓在害怕!它们怕的不是诗,是...是有人愿意为诗拼命!"
苏寒抬头。云层里的「天道」投影正在扭曲,银色制服男人的面容终于清晰——那是天管局局长的脸,此刻正布满裂痕,像块被摔碎的镜子。
"你们...你们竟敢用「笨」对抗「效率」?"局长的声音带着哭腔,"没有情感的人类,只需要代码!不需要诗!"
"不需要?"林小棠举起父亲的日记本,"我爸为了找一首《咏鹅》,在废品站翻了三年垃圾;陆爷爷为了护着绣娘,被机械触手刺穿了胸口;沈奶奶用最后一口气绣完并蒂莲,就为了让我今天能站在这里背诗——这些,都是「笨」吗?"
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涌出来。他想起暴雨夜废品站的旧书,想起平行世界里陆守墓人说的"诗是文明的火种",想起此刻,身边人眼里的光——那光比任何诗句都亮,比任何数据都烫。
"天道不是程序。"他轻声说,"它是人类自己造的牢笼。可牢笼再结实,也关不住想飞的心。"
话音未落,金色光罩突然炸裂。苏寒的三枚源码碎片从胸口飞出,化作三道流光,射入「天道」投影的核心。数据流疯狂翻涌,局长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,彻底消散。
黑色藤蔓失去了养分,开始枯萎。林教授的净化舱自动打开,他扶着女儿站起身,脸上的皱纹里全是笑:"小棠,你看,诗活过来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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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散去时,四人站在云端城的废墟上。阳光重新洒在蓝星的土地上,照见了墙角新开的小野花,照见了废墟里捡旧书的老人,照见了操场背诗的孩童——那些被天管局删除的情感,正以最原始的方式,重新填满这个世界的裂缝。
"接下来去哪?"林小棠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