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寒没理他。他望着自己的手,掌心还残留着金光。雨还在下,可他听见了另一种声音——不是机械的警报,不是雨水的滴答,是诗句在血液里流淌的声音,像战鼓,像琴鸣。
“第三首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对着两个特工张开双臂,“《将进酒》——君不见,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!”
金光化作实质,像无数把小剑刺向特工。他们想躲,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——不是被控制,是被诗句里的“悲”与“壮”击中了灵魂。其中一个特工突然哭了,另一个捂着胸口跪在地上,嘴里喃喃:“妈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
苏寒愣住了。他没想到,自己的诗会有这样的力量。
“跑啊!”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吼,“他们要叫人了!去西边的废品场,那里有地道!”
苏寒这才反应过来,转身就跑。他冲出巷子,拐过街角,看见远处有一团黑影——是天管局的无人机群,像一群食腐的乌鸦,正朝着他的方向俯冲而来。
“去死吧,违规者!”无人机的蜂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苏寒跑得肺都要炸了。他冲进一条死胡同,墙根下堆着半人高的废品——破冰箱、旧电视、生锈的自行车。他手脚并用爬上去,正看见胡同口的路灯突然爆掉,火光中,一个白发老头拄着拐杖站在那儿,手里拎着个青铜酒葫芦。
“小子,接着!”老头把酒葫芦扔过来。
苏寒接住酒葫芦,闻到里面飘出浓烈的酒香。他刚要开口,老头已经转身,背着手往胡同深处走:“往地道里钻,别回头。记住,诗在,人在;诗亡,国亡。”
“喂!您是谁?”苏寒喊。
老头没回头,声音混着风声飘过来:“一个等你很久的人。”
无人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。苏寒咬咬牙,钻进废品堆下的地道。地道里很黑,他摸着墙壁往前爬,身后传来无人机的撞击声——它们进不来,地道口被老头的酒葫芦堵住了,酒气混着诗香,像道无形的墙。
不知爬了多久,苏寒终于看见光。他爬出地道,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废墟——断壁残垣间,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玄黄界·诗魂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