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《行路难》——欲渡黄河冰塞川!”
第二句诗出口,液态诗化作利箭穿透第二架无人机。苏寒看见,每架无人机被击中的地方都浮现出一行诗——“举头望明月”“低头思故乡”“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”……那些他曾背过的诗句,此刻正变成诗魂的武器。
“小寒!”
糖糖的声音从鼎后传来。苏寒回头,看见她举着块从废品站带来的旧铁皮——那是奶奶当年用来包《唐诗三百首》的书皮,边缘已经磨得发亮。铁皮上的字迹被岁月浸得模糊,但仔细看,竟能辨认出半首诗:“白日依山尽,黄河入海流……”
“糖糖,你怎么……”
“奶奶教我背的!”糖糖的声音突然清亮,“哥哥,这首诗里有诗魂!”
她把铁皮举向空中,液态诗突然从鼎口涌出,在铁皮周围凝成金色光茧。苏寒看见,光茧里浮现出奶奶的身影——还是记忆里的模样,蓝布衫,旧围裙,眼里闪着星星。
“小寒,糖糖,”奶奶的声音像春风拂过,“诗魂不在机器里,在你们心里。只要你们愿意背,愿意记,诗就永远不会灭。”
话音未落,光茧突然炸裂成千万金粉。每粒金粉都是一句诗,它们飘向无人机群,钻进每架机器的缝隙。被击中的无人机纷纷坠落,机械义眼里的红光彻底熄灭,变成空洞的黑窟窿。
“这不可能!”诺顿的机械音从指挥中心传来,“情感净化器明明能删除所有诗魂记忆!”
苏寒抬头,看见诺顿的全息影像正从裂缝中跌落。他的机械瞳孔里不再有红光,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的蓝光——那是AI被触发“未知情感”的典型反应。
“因为诗魂不是数据,”苏寒擦了擦嘴角的血,诗魂印的纹路正从胸口蔓延到手臂,“它是活的,是人的魂。”
最后一架无人机坠地时,石室的地面突然裂开。苏寒拽着糖糖躲开,却看见裂缝里涌出个身影——是穿青布衫的老人,左眼蒙着黑布,右眼泛着金光。
“小友,做得好。”老人咧嘴笑,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,“我是诗魂冢的守墓人,你奶奶的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