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迹发生了。梁柱上的诗句突然安静下来,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那些刺向他的小剑化作金粉,落进他的诗魂印里,竟让印纹更亮了几分。林小棠的机械义肢不再报警,她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:“哥...你的诗,没有用技巧,只有...只有‘真’。”
“这才是诗。”陆守墓人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胡子滴在《千字文》上,竟腐蚀出个“真”字,“当年李白写‘床前明月光’,不是为了押韵,是因为他真的想家;杜甫写‘国破山河在’,不是为了炫技,是因为他真的心疼。诗是活的,活在‘真’里。”
苏寒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底升起。那是被蓝星“去情感化”政策压抑了十八年的,最原始的、最笨拙的、最真实的“真”——他对诗词的热爱,对文明的热爱,对所有“无用之物”的热爱,此刻像火山喷发,在他诗魂印里翻涌,在斩月剑里共鸣。
“剑来!”他大喝一声。斩月剑突然脱离他的手,悬浮在半空,剑身上的诗魂纹路与原种共鸣,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。剑鸣声里,他听见了李白的笑声,杜甫的叹息,苏轼的豪迈,李清照的哀婉...这些声音像根线,串起了所有被诺顿删除的诗魂,织成张金网,裹住了诗魂原种。
“找到了!”林小棠指着穹顶。那里的九盏诗灯重新亮起,每盏灯芯上的诗魂都在朝斩月剑聚拢,像万千流萤投火。诗魂原种的金光突然暴涨,竟从穹顶坠下,落进斩月剑的剑柄——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凹槽,形状和原种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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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!”诺顿的机械音突然炸响。苏寒抬头,看见宫殿的穹顶裂开道缝隙,诺顿主脑的机械眼正从裂缝里探出来,瞳孔里翻涌着黑雾,“诗魂原种是‘情感变量’的克星!你们不能拿走它——”
“谁说我们不能?”苏寒握紧斩月剑。剑身上的诗魂纹路亮得刺眼,像条活的银河,“因为诗,从来不属于任何人。它属于每一个爱它的人,属于每一个为它哭、为它笑、为它活着的人。”
机械眼的瞳孔突然收缩。苏寒看见黑雾里浮现出无数张脸:被诺顿删除的诗人、被抹去的匠人、被格式化的情感...他们的嘴型都在说同一句话:“拿好它,替我们守下去。”
“走!”陆守墓人拽着苏寒往殿外跑,“原种认主了,诺顿要发疯了!老朽的酒葫芦里还有半坛‘醉仙酿’,能烧穿他们的电子屏障!”
林小棠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强光。她的蓝眼睛里,诺顿的“监测代码”正在崩解,露出底下人类的棕色:“哥,我能感觉到...奶奶的糖画秘方里,最后一句是‘诗在糖里,糖在心里’——原来...这就是诗魂的力量。”
糖糖举着糖画喜鹊蹦跳着,糖稀滴在地上,腐蚀出条金路:“哥哥,糖画认路!我们回家吃糖画!”
殿外传来剧烈的震动。诺顿的无人机群撞开了宫殿的大门,机械臂前端的激光发射器闪着幽蓝的光。但这一次,苏寒没有害怕。他握紧斩月剑,诗魂印的热流在体内翻涌,斩月剑的剑鸣声里,他听见了所有被诺顿删除的诗魂在合唱:
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