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寒摇头。他只记得小时候跟师父去过一次,那地方终年飘着檀香,墙壁上刻满了被虫蛀的诗词,连空气里都浸着股旧纸的味道。
"那里藏着'诗骨'。"陆守墓人的声音低了下去,"三百年前,最后一任守墓人在这里自刎,用自己的骨头镇住了被诺顿抹去的《全唐诗》。他的血渗进石壁,把每首诗都刻进了骨头里。"
糖糖的糖藕"啪嗒"掉在地上。她蹲下去捡,却见糖渣子在雨水中连成个"危"字——这是奶奶教她的"糖画占卜",只有遇到大凶之兆才会显形。
"管他什么诗骨诗魂。"陆守墓人突然笑了,酒葫芦里的酒液翻涌成《将进酒》的波浪,"当年李白醉卧长安市,敢让高力士脱靴,杨贵妃捧砚,咱们这些守灯人,难道还怕几块破骨头?"他扯下腰间的酒葫芦塞给苏寒,"拿着,这酒是用终南山的雪水泡的,喝一口,诗魂能醒三分。"
雨越下越大。苏寒踩着青石板往藏书窟走,鞋跟叩出的声响撞在雨幕里,像极了《琵琶行》里的"大珠小珠落玉盘"。路过山脚下的野樱林时,他听见林子里传来琴声——是《阳关三叠》,却走了样,每个音符都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。
"谁在那儿?"苏寒抽出斩月剑。剑鸣声惊飞了几只寒鸦,林子里走出个穿墨绿道袍的男人,腰间挂着个青铜酒樽,发间插着根玉簪,簪头雕着朵半开的墨梅。
"在下沈砚,江南棋社的。"男人抚了抚玉簪,"刚用'诗棋'破了诺顿的监控,没想到撞上您这位'诗剑仙'。"他的目光扫过苏寒手中的斩月剑,瞳孔微微收缩,"这剑...是李白的'青莲剑歌'所铸?"
苏寒没接话。他注意到沈砚的袖口沾着星点墨迹,那是用《兰亭序》残页磨的墨——和糖糖糖藕上的芝麻点,和陆守墓人酒葫芦里的酒渍,都是同一种暗纹。
"跟我来。"沈砚转身往林子里走,"我知道藏书窟的秘密。三天前,我在棋社的古籍里翻到幅画:藏书窟的顶楼有幅壁画,画的是李白醉写《清平调》,可他的笔尖,正指向下方的石壁。"
雨丝打在沈砚的道袍上,晕开片深色的水痕。苏寒跟着他往林子深处走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振翅声。抬头望去,只见一只青鸾从云层里俯冲而下,尾羽扫落的雨珠在半空凝成"诗"字——那是上古神兽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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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它来了。"沈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,"青鸾现,诗魂归。当年李白就是骑着它上了昆仑山,找西王母讨的诗魂玉。"
苏寒摸了摸胸口的诗魂印。此刻那纹路正烫得惊人,像要把他的皮肤烧穿。他想起昨夜的梦:李白站在藏书窟顶楼,身后是翻涌的星河,他说:"寒儿,真正的诗魂,不在玉里,在每个念诗的人心里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