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兔子突然睁开眼睛。它的瞳孔是半透明的星核碎片,里面流转着糖月的记忆:蓝星的遗忘之海,穿蓝布裙的女人(糖月)抱着襁褓里的婴儿(幼年糖糖),对身边的男人(林昭)说:“昭哥,我给孩子取名糖月,希望她的诗能像糖一样,甜过所有苦难。”
“原来...原来糖月阿姨是给我取的名字。”糖糖的声音发颤,“奶奶说我是捡来的,可她...她才是我的亲奶奶?”
林母的眼泪砸在蓝布围裙上:“糖月是我奶奶。当年诺顿污染星核时,她为了封印污染,自愿陷入沉睡。她的血脉每三百年觉醒一次,唤醒星核,也唤醒糖月的记忆——包括你,糖糖。”
“那诺顿呢?”阿秀突然插话,“他会不会再来破坏?”
“会的。”陆守墓人灌了口酒,酒坛里的酒液泛着翡翠色,“但这次,星核里有糖月的诗,有你的诗,有所有被记住的诗。诺顿的机械再冷,也冻不化人心的温度。”
话音未落,星核的光突然剧烈震颤。老槐树的年轮里渗出黑雾,和之前的蚀诗程序不同,这黑雾带着腐烂的花香——是诺顿的残余程序,正顺着星露的脉络往诗笺筐里钻。
“不好!”苏寒握紧斩月剑,“诺顿在腐蚀星露!”
糖糖的银锁残片突然发烫。她的指尖开始发烫,在空中画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:“糖月阿姨的诗,能烧穿黑雾!”她想起昨夜糖月虚影说的话,“用你的诗,你的糖,你的希望——它们是星核的燃料,也是诺顿的克星。”
“大家!”糖糖举起糖画兔子,“我们一起念糖月的诗!‘星露凝时诗芽生,糖月归处是心灯’!”
“星露凝时诗芽生,糖月归处是心灯——”
稚嫩的童声、沙哑的嗓音、苍老的叹息,混着星露的清响,在废品站上空交织成网。诗笺筐里的纸页突然飞起,每张纸上都浮起糖月的虚影,她们手拉着手,围成一个发光的圈,将黑雾挡在圈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