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风楼的老槐树下,星核碎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。嫩绿的茎秆穿透青石板,沿着老墙攀援,在屋檐下绽放出一朵半透明的花——花瓣是星露凝成的,花蕊里流转着细碎的唐诗:“春眠不觉晓”“润物细无声”“儿童散学归来早”……
“这是……”林小满伸手触碰花瓣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“诗魂在开花?”
“是诗魂在‘活’。”糖月的虚影立在花前,她的裙角沾着星露,“以前诗是写在纸上的,现在它要长在土里、开在枝头、活在人心里——”她指尖轻点花蕊,“就像这朵花,它开的不是花,是王婶的糖兔、张叔的烤红薯、老周头的《摇篮曲》。”
糖糖踮着脚,用糖稀在花瓣上画了只兔子。糖稀刚落,花瓣突然泛起涟漪,竟映出王婶举着糖兔笑的模样:“妞妞,奶奶的糖兔补好了!”
“奶奶!”糖糖扑过去,却只触到一片虚无。她转头看向糖月,“糖月阿姨,这是……”
“是诗魂的‘记忆投影’。”糖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星核醒了,被遗忘的诗就会自己找回来。你看——”
她抬手轻挥,老槐树的年轮突然展开,每圈年轮里都浮起一幅画面:李白在长安酒肆题诗,杜甫在茅屋前写《春望》,苏轼在赤壁江边吟“大江东去”……最后,画面定格在糖月自己——三百年前,她站在星核前,怀里抱着襁褓,将半块玉珏和星核碎片融进襁褓里婴儿的襁褓系带。
“那婴儿……”苏寒的声音发颤。
“是糖满的祖先。”糖月的虚影看向糖满,“诗魂需要载体,每一代‘诗魂容器’,都是诗的‘火种’。”
林小满突然从布包里掏出半张泛黄的纸条。纸条边缘焦黑,却用金线绣着一行字:“诗魂不灭,当以心传心;心灯不熄,当以爱传爱。”背面是母亲的字迹:“小满,当你看到这行字时,糖月阿姨已经回来了。她不是别人,是你外婆的师父,是我娘的师父——诗魂的守护者。”
“我娘……”林小满的眼泪砸在纸条上,“她总说‘诗是心里的光’,原来她早就知道。”
“所以她把《唐诗三百首》藏在糖纸里。”糖月的虚影接过纸条,“每一张糖纸都是诗的信笺,每一颗糖兔都是诗的容器。你娘用这种方式,把诗传给了你,传给了糖糖,传给了糖满。”
星核花突然绽放得更盛。花瓣上浮现出林小满母亲的脸,她笑着说:“小满,去把糖纸分给巷口的孩子们吧。诗不是锁在书里的,是要种在每个人手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