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露未曦时,听风楼的老槐树下已围满了人。
诗魂之树的幼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,叶片上凝着细密的星露,每片叶脉都泛着淡金色的光——那是被诗魂浸润的痕迹。最顶端的新叶微微颤动,竟在晨风中舒展出一行小字:“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
“是杜甫的诗!”陆守墓人扒着树干踮脚看,“这叶子成精了?”
“是诗魂在‘写’诗。”糖月的虚影立在枝头,发间的星核花与叶片上的金光相映,“每片叶子都是诗的‘信笺’,风一吹,就把藏在人心里的诗吹出来。”
糖糖拽着苏寒的衣袖挤到树前。她的糖画兔子别在腰间,糖稀在指尖凝出个小月亮:“哥,你看!叶子上还有我的糖兔!”
果然,一片嫩叶的边缘正渗着金露,缓缓勾勒出糖糖昨夜画的兔子——缺了块的耳朵,圆滚滚的肚子,连尾巴尖的小毛球都清晰可见。
“糖糖的糖兔!”人群里传来王婶的尖叫。她挤到树前,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叶子上,“我家妞妞画的糖兔,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“是你心里的诗。”糖月的虚影轻笑,“你总说‘妞妞的糖兔最甜’,这甜,就是诗。”
王婶的手颤抖着抚过叶片。金露突然涌出,在她掌心凝成颗星核碎片——和她藏在箱底的那半块一模一样。
“我娘说,”王婶哽咽着,“我小时候总偷她的糖纸折兔子,她说‘糖纸折的兔子,比真的还甜’。”
“所以这叶子,”苏寒摸了摸王婶的手,“是你和你娘的诗。”
人群突然安静下来。不知谁轻声念了句: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”
紧接着,无数声音此起彼伏——
“小时不识月,呼作白玉盘!”(巷口背诗的小娃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