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高高兴兴吃了夜宵,纷纷回屋睡觉,第二天还有的忙呢。早起要练功,下午要化妆,晚间则还有安排好的堂会。
第二天天还未亮,鸡叫声起,常欢就开始挨屋敲门叫人,生怕大家昨夜喝多了误事,可千万不能在最忙的时候,谁把嗓子耽误了。
到时候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对谁不满意,砸了戏班的招牌,他就活剥了谁的皮。
敲到四喜的房门时,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,没人应声。
常欢对四喜的不满已经有些时日了,当下便沉了脸。
仗着贺大人抬爱,越来越耍大牌,先是独占了一间屋,把原本同住的雪梅赶去了隔壁,接着又挑捡活计,哪个赏钱多便抢哪台戏,连自己这个班主都不放在眼里。
真是反了天了!常欢今年四十出头,从二十岁组建吉庆班到现在,什么风雨没经历过,什么妖魔鬼怪没收拾过,还能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拿捏?
贺大人喜欢的名伶多了去了,他是出了名的戏痴,谁唱得好就捧谁,看谁对眼了就给谁撒钱,四喜真以为贺大人非他不可?
呵,天真!
他也不惯着,直接一脚踹开门,刚想喝骂几句,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。
只见正对着门的床上,青色的旧幔帐被溅上了斑斑血迹,一具尸身仰面躺着,头颅不知去向。
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这才哆哆嗦嗦手脚并用退到屋外,喊来别的伶人前去报官。
因着过年,县衙里早就不办公了,来出现场的衙役本想走个过场,先将尸身送去义庄,至于破案抓凶手的事,年后再说吧。
谁能想到,衙役还没到呢,常欢叫班里的人都集合时,发现还少了三个人。
这三个人住一间屋,同样房门紧闭,同样无人应声,常欢大着胆子再次踹开门,忍不住惊叫连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