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砚重重地摔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。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瞬间灌满了他的鼻腔和肺腑!
那是高度腐败的腥臭、浓烈消毒水的刺鼻气味、菌丝霉烂的土腥味、以及某种生物组织深度灼烧后的焦糊恶臭,混合而成的、足以让最坚强的人瞬间呕吐的地狱鸡尾酒!
陆砚趴在地上,剧烈地干呕起来,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。后背的伤口在这恶臭的刺激下,如同被泼上了辣椒水,传来火辣辣的剧痛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,眼前所见,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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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里斯诊所的核心,已彻底沦为一座活生生的、正在腐烂的血肉地狱!
金属心肌之墙:曾经覆盖着搏动金属心肌的墙壁,此刻大片大片地呈现出坏死碳化的焦黑色泽,如同被烈火焚烧过。巨大的裂缝如同丑陋的伤疤纵横交错,从裂缝深处,正源源不断地渗出粘稠的、散发着荧光的黄绿色脓液和暗红色的污血!这些脓液和污血顺着墙壁流淌下来,在地面上汇聚成散发着恶臭的、粘稠的溪流。一些区域,坏死的金属心肌如同烧焦的树皮般剥落,露出下方暗红色的、如同裸露伤口的蠕动肉膜!
生物管道之肠:天花板上,那些原本粗壮、搏动、输送能量或物质的生物管道,此刻如同被斩断的、腐烂的巨大肠子,从断裂处垂落下来。管壁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灰败、半透明状,透过管壁,可以看到里面淤积着粘稠的、散发着微弱惨绿光芒的组织液和凝固的黑色血块!这些组织液如同脓汁,正从管道的破口处“滴答、滴答”地坠落,在地面上溅起一小滩一小滩的荧光污迹,散发出浓烈的菌骸腐甜气味。
菌丝地毯与污迹: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、如同活物般的灰绿色菌丝地毯!踩上去的感觉湿滑、粘腻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噗叽”声,每一次抬脚都会带起粘连的菌丝,留下污黑的脚印。菌毯上布满了干涸的暗金色污迹(像是凝固的守墓之血)和喷射状的暗红血点。在一些角落,菌丝甚至沿着墙壁向上攀爬,形成毛茸茸的、搏动着的菌斑。
亡魂的回响:“放我出去…”、“妈妈…救我…”、“痛…好痛啊…”、“为什么…要这样对我…”、“杀…杀了…” 无数重叠的、充满了极致痛苦、恐惧、怨恨和绝望的哀嚎与呓语,并非通过空气传播,而是直接灌入陆砚的脑髓!仿佛有成千上万个濒死的灵魂被禁锢在这座血肉地狱中,持续不断地发出无声的尖叫!伴随着这些精神污染,四周的墙壁上,那些坏死的金属心肌和裸露的肉膜表面,如同水波般扭曲、凸起,浮现出一张张痛苦挣扎的、模糊的人脸浮雕!这些面孔无声地张开嘴,空洞的眼窝和口鼻中,正缓缓溢出粘稠的惨绿菌液!
这里不再是拯救的希望之地,而是比外面的血雨坟场更加令人绝望的血肉墓穴!
陆砚挣扎着想要站起,却因剧痛和虚弱再次跪倒。就在这时,他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。
是苏青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