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石壁触感透过粗糙的病号服传递到指尖,带着千年沉淀的寒意。
乌扶着墙壁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地向前挪动。脚下是同样冰冷、凹凸不平的石板,每一次落脚都带着试探性的虚浮。
失去了视觉的世界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,和由触觉、听觉、以及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构成的混沌感知。
他微微喘着气,不是因为走了多远,事实上,他仅仅是从医疗室门口挪到了这条漫长走廊的中间,而是因为身体内部,正上演着一场无声却惊心动魄的剧变。
眼睛……不,是灵魂。
乌的意识有些恍惚,却异常清晰地“看”到了自己灵魂的状态。
该隐将他的眼睛吞下,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,但是确确实实对他的灵魂造成了实质性的、深可见骨的创伤。
就像……就像原本完整的水晶球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大块,留下一个狰狞的空洞,边缘还残留着诅咒的黑色粘液。
原本流出的血液也被替换成了黑色粘稠的粘液,慢慢浸透他那包扎眼眸的绷带。
痛,是深入骨髓、触及灵魂根源的剧痛,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灵魂的伤口处反复穿刺搅动。
每一次呼吸,每一次心跳,都牵扯着这无形的伤口,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眩晕。
然而,就在这巨大的创伤和痛苦之中,一种极其诡异而微妙的“平衡”正在形成。
那缺失的灵魂部分,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彻底消失,留下无法填补的虚无。
相反,它像是……被某种东西“糊住”了。
不是治愈,不是修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