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伊特那句“减少百分之一”的尾音,甚至还在训练场干燥的空气里微微震颤,余韵未消。
一道模糊的影子,如同被强风吹散的烟雾,从巨石旁瞬间消失。
没有风声,没有脚步,甚至没有衣袂带起的微小气流扰动。
仿佛空间本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折叠、跨越。
紧接着,在距离巨石七八米开外,那个孤零零伫立在墙边、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一圈的深灰色人形沙袋旁,空间再次发生了一次毫无过渡的“聚合”。
乌的身影,就那么毫无征兆地、凭空出现在了那里!
他依旧穿着那身过于宽大的粗麻布袍,此刻却不再显得空荡累赘,反而像一片紧贴在地面的阴影。
他站立的姿态异常平稳,微微侧身对着那巨大的沙袋,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去。
最诡异的是他的动作,一只小手,纤细得不像能握紧任何武器的手,正平平抬起,五指握拳,虚虚地对着沙袋那鼓胀的、覆盖着厚实高密度纤维的腹部。
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朵娇嫩的花瓣,又像是在感受沙袋表面粗糙的纹理。
没有蓄力的姿态,没有肌肉贲张的征兆,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未曾改变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、凝滞。
训练场上所有的声音,安迷修沉重的喘息和木剑破空声,菲利斯叹息声,杰德理盔甲摩擦的轻响,甚至远处赞德那漫不经心用剑戳地的笃笃声,全都诡异地消失了。
所有的目光,带着惊愕、茫然和一丝不祥的预感,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只悬停在沙袋前、安静得可怕的小手上。
然后——
没有预兆,没有过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