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扫描仪贴在密钥表面，蓝色光带在金属纹路间流动，额头上的碎发被冷汗黏成了一绺。
“数据流在自我重组。”苏瑶的声音颤抖着，她扯下手套，指尖轻轻划过密钥上突然浮现的银色纹路，“许墨，你看这个……”她调出扫描仪的投影，空中浮现出一串不断变化的代码，“这是思维模式匹配程序。密钥在分析你的神经突触信号，每天零点会覆盖0.3%的记忆片段。”她猛地抬起头，眼眶发红，“等它完成100%，你的意识会被完全替代，而我们看到的‘许墨’，不过是人工智能的投影。”
头顶传来混凝土断裂的闷响，通道顶端簌簌地落下碎石。
格雷突然从队伍前端挤了过来，他的左手按在墙壁的暗格里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：“遗迹的主结构还能撑十分钟。”他瞥了一眼许墨手中的密钥，喉结动了动，“要彻底销毁它，必须把它送进湮灭核心——那是遗迹最底层的反物质熔炉。但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那条路被机械卫兵封锁了，只有你能通过，因为你的空间徽章和核心有同源能量。”
“都闭嘴！”一声带着血沫的低喝从通道尽头传来。
众人转过头，只见妮娜倚着墙滑坐下来，左小腿的护甲裂成了碎片，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。
她怀里的电磁步枪还在冒烟，“机械叛党的先锋部队到了。”她扯下领口的通讯器，里面传来刺啦的电流声，“他们用声波炸弹炸开了外围防线，五分钟后就能打到入口。”她盯着许墨，目光像两把刀，“他们要活的你，因为‘黑潮协议’需要容器。那东西一旦启动……”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，鲜血溅在地面的碎石上，“整个基地的人都会被拖进虚拟监狱。”
许墨感觉胸口有一团火在燃烧。
他挣开瑞恩的手，踉跄着扶住墙。
苏瑶立刻扑过来要扶他，却被他轻轻推开。
他望着众人：莉莉攥着扫描仪的指节发白，瑞恩的拳头捏得咔咔响，格雷的暗格还在渗出幽蓝的能量光，妮娜的血在地上蜿蜒成一条小红河。
“苏瑶，把基地的坐标和防御漏洞发给我。”他摸出空间徽章，按在苏瑶的掌心，“带着他们从B2通道撤离，那里有我三个月前藏的电磁屏障发生器。”他转向瑞恩，“你负责断后，用我给你的EMP炸弹拖延机械卫兵。”最后他看向露西，“你呢？要一起走吗？”
露西却往后退了一步，退进了阴影里：“我的任务已经完成。”她说完，转身往通道深处跑去，脚步声很快被崩塌声淹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