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温云是先上来的。
马镖头眼见她并未受伤,面上又尽显疲态,只命人立马护送她上车架休息。
阿燕哭得双眼都肿得老高,“幸好夫人平安,若你出事,奴婢也实在没脸回去见芸姑娘与绍哥儿,也闭眼由那崖边跳下去,随夫人一同去了得了!想来那三角眼说得也没错,您好好的公爵长媳,原就该端坐在荣国公府的车架上,公府的侍卫,可远比这些镖师强上不少,如若那般,您必不会遭遇此等命悬一线之事,怪就怪郎主他一意孤行……”
阿燕哽咽着止住话头,想着主子在那洞穴中呆了三四个时辰,必然又渴又饿,便取来了水粮与干粮,又絮叨道,
“……得亏镖队中还有个陆少侠,若非有他力挽狂澜,咱们还不得被那些劫匪生吞活剥了?夫人的眼光果然没错!对了,陆少侠有没有受伤?夫人与他独处了那么久,可有何进展么?他是不是……”
“阿燕。”
阿燕止住话头,带了几丝怔愣与惘然望向主子。
现在正是夕阳日落时,浅金色的余晖顺着窗橼洒落,照得轮廓都浅浅染了层金边,只见主子掀起乌羽般纤长的眼界,眸光中透着平淡,言语中透着冷冽。
“入城之后,支万两银票给他。
至此之后,此人的名字,不必再提。”
而这头。
陆煜上崖后,在马镖头的强烈要求下,被镖队随行的大夫,仔仔细细全身检查了遍,紧而又重新包扎了遍伤口。
在缠绷带的当口,马镖头察觉到了他右掌上的齿痕,那排牙印整整齐齐,伤口甚深,直到现在还在沁血。
马镖头以前是个捕快,乃刑侦探案的个中高手,只需一眼,就看出那伤是那寡妇小娘子咬出来的,且由她不管不顾,甚至未等陆煜上崖,就自行回车架上休养来看……不难猜出,这二人必是在洞中起了龃龉。
抱着查明真相的职业素养,他不禁凑上去,面带疑惑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