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上皇眸光盈盈,老眼中闪过几缕欣慰,“……由此番话便知,你是个通达沉稳,能担大任之人,将江山交到你手上,朕也算是放心了。
想来朕也是时日无多,唯一件事,让朕有些割舍不下。”
这便是要交代后事的意思了。
李秉稹紧握住他的指尖,
“父皇请说。”
“……秉稷他确是错得离谱,变成现在这幅疯魔模样,也都是朕多年来教养不善,他实乃误入歧途,可也到底从未想过要朕性命。
现在既大局已定,朕要你,留他一条性命。”
此言一出。
不仅李秉稹的指尖一顿,身侧伺疾的陆贵妃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。
所以说太上皇委实温吞软弱太过,都被太子害到此番境地,却还念着多年的舐犊之情。
太上皇眼见他不说话,立即呼吸微弱着,微微挣起身来,圆睁着血红的眸光,又重新重复了一遍。
“你便容他留条性命,打发他远离京城,削为白身,淡度一生吧!”
这算得上是死前遗愿。
声声威逼,就是为得逼他表态。
在陆贵妃灼灼激愤,暗含劝阻的眸光中,李秉稹凤眸微眯,沉默几息之后,终究淡声应承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