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千真万确!”货郎拍着胸脯,“那鬼画符,据说是阎王爷的催命符!沾上了,魂儿都跑不掉,永世不得超生!”
另一处,一个给守军浆洗衣物归来的绣娘,在井台边与几个小媳妇交头接耳,脸色煞白:“…吓死人了!我男人就在城头,他说得清清楚楚!昨夜世子爷请了神兵天将下凡!那些天兵穿着火红的铠甲,手里拿的是雷公凿!一凿子下去,贼兵的铁甲就跟纸糊的一样,连人带甲烧成灰!灰里还有鬼画符呢!专收恶人的魂儿!现在城外到处都是这种符,谁碰谁死!”
谣言如同瘟疫,在惊恐未定的人群中飞速传播、变异、升级。每一个讲述者都添油加醋,每一个听众都深信不疑。恐惧在闭塞的孤城中疯狂滋长,又化作一种诡异的狂热——对“天罚”的敬畏,对“神迹”的盲信。
叶承云手下的几个机灵小子混在人群中,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谣言的风向,将“天罚”的矛头牢牢指向城外的敌军,并将“神迹”归功于白宸的“天命所归”。很快,一首粗陋却极具煽动性的歌谣开始在街巷间传唱:
“雷火降,天罚临,贼兵身上鬼画印!
神兵怒,穿铁衣,世子爷请天威至!
沾印者,魂飞散,永堕幽冥难超生!
拜世子,得天佑,孤城巍巍鬼神愁!”
歌谣声起初细弱,渐渐汇成一股压抑而狂热的暗流,在破败的街巷间流淌,冲击着残破的城墙。
城头上,白宸听着风中隐约传来的歌谣,面无表情。他正蹲在那口冰冷的铁匣旁,手中匕首小心地刮掉匣底角落最后一片顽固的淤泥和锈迹。指尖下的触感终于清晰——不再是冰冷的铁壁,而是一种坚韧、致密、带着细微皮革纹理的材质!果然有夹层!
他屏住呼吸,匕首锋利的尖端沿着那异样材质的边缘,极其小心地探入、撬动。铁锈和湿泥簌簌落下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响!一块巴掌大小、锈蚀严重的薄铁片被撬开,露出了夹层的真容!
没有预料中的书卷或图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