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加!”白宸低吼,汗水混着尘土从他额角滑落,流进眼中带来刺痛,他却死死盯着那几根铁钩。
崔璃已无声地递过另一桶滚烫的盐卤。她站在白宸侧后方半步,玄色披风在寒风中鼓荡,缠着绷带的右手垂在身侧,绷带边缘渗出的淡黄药渍和血痕在火光下格外刺目。她左手稳稳扶住白宸手中的青铜筒,分担着那沉重的分量和后坐力,冰冷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尺规,冷静地测算着喷射的角度和覆盖范围。
嗤—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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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股盐卤水雾精准地覆盖上那几根正在急剧锈蚀的铁钩!
咔…咔嚓嚓……
一阵令人心悸的、金属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从墙体内传来!那几根深深嵌入砖缝、承受着整架云梯重量和无数士兵攀爬冲击力的铁制抓钩,在浓盐卤的疯狂锈蚀下,其内部结构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脆弱不堪!
终于——
嘣!嘣!嘣!
几声沉闷如弓弦崩断的巨响接连炸开!
那几根粗大的铁钩,竟生生从根部锈蚀断裂!失去抓钩固定的沉重云梯,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,发出一声巨大的呻吟,带着上面数十名惊恐绝望的叛军士兵,轰然向内倾斜、垮塌!重重砸在城墙豁口内侧的断壁残垣上,激起漫天烟尘和血肉碎末!断裂的抓钩残骸如同扭曲的黑色獠牙,带着淋漓的锈水,深深扎进泥土里。
豁口处的压力为之一轻!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嘶吼,趁机用长矛和刀剑将摔得七荤八素的残余叛军捅杀,再次用门板沙袋勉强堵住了部分缺口!
“好!” 远处箭塔上,燕无霜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污和汗渍,赤红的眸子亮得惊人,她看着那架垮塌的云梯和暂时被堵住的豁口,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再次张弓,寻找下一个目标。
白宸却丝毫不敢松懈。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剧痛,青铜筒的高温透过模糊的旧伤掌纹灼烧着皮肉。他低头看了一眼紧握铜筒的右手,汗水、盐卤和尘土混合着渗入掌心被烫出的水泡和旧伤裂口,带来钻心的刺痛。几根被粗糙筒身磨出的细长木刺,深深扎进了模糊的掌纹深处。他下意识地曲张了一下疼痛的手掌。
就在这一瞬间,他模糊的视线似乎捕捉到掌心那几根被磨出的毛刺,在汗水和污渍的粘连下,竟隐约呈现出某种极其古怪的排列!如同…某种残缺的纹路?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如同水波荡漾般的奇异触感,顺着那几根扎入掌纹的毛刺传入脑海,但战场上的喧嚣和剧痛瞬间将这微不足道的异样感淹没。
“还有冲车!” 旁边校尉嘶哑的吼声将他拉回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