坚硬的陶瓮外壳,在达到共振频率的恐怖声波冲击下,如同蛋壳般脆弱,瞬间四分五裂!瓮中,密密麻麻、被激怒到极点的毒蜂,如同喷发的黑色烟云,轰然涌出!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密集到恐怖的振翅嗡鸣,瞬间笼罩了下方猝不及防的叛军!
“啊!我的眼睛!”
“蜂!毒蜂!”
“救命!啊——!”
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喊杀声!被毒蜂笼罩的叛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蚂蚁,疯狂地抓挠着脸颊、脖颈,在地上翻滚哀嚎。阵型瞬间大乱!原本如同潮水般涌向豁口的攻势,为之一滞!
“就是现在!杀——!” 叶承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,嘶声咆哮,带着残存的守军,如同绝境中爆发的困兽,朝着混乱的叛军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!
城楼阴影下,崔璃的身体晃了晃,左手腕鲜血淋漓,断弦深深嵌入骨肉,右手背上的银针摇摇欲坠,麻痹感正迅速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剧痛。她眼前阵阵发黑,冷汗浸透了内衫。她强撑着,没有倒下,目光却投向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腕。
那根深深嵌入腕骨的断弦,被喷涌的鲜血浸透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泽。弦丝本身坚韧无比,此刻吸饱了血,更显出一种妖异的生命力。她冷冽的眼底深处,一丝墨家传人对于材料物性的本能评估闪过——此弦饱饮心血,柔韧与锋锐兼具,若以秘法处理,或可…
“喝药!” 萧明凰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,一把夺过青黛手中的药碗,几乎是半强迫地递到崔璃唇边。浓烈的药味冲入鼻腔。
崔璃的意识被药味拉回。她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,沾着血污的左手下意识地动了动,想去摸怀中的银针试毒——那是刻入骨髓的习惯。但左手腕的剧痛让她动作一滞。
萧明凰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细微的停顿。她没说话,只是飞快地拔下自己发髻上一根普通的银簪,看也不看,直接插入药碗之中。银簪迅速变黑。
“有毒?!” 萧明凰脸色一变。
崔璃却似乎并不意外,她冷冽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,只是用还能动的右手,颤抖着再次探入怀中,摸出那皮套里剩下的两根银针。她抽出其中一根,再次插入药碗。银针依旧变黑。
她沉默着,抽出最后一根最短的银针,第三次插入药碗。
这一次,银针没有变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