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近乎直白的怨怼终于穿透了苏馨的喜悦。
她默默放下咖啡杯，喉间发干，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。
“倩倩……”她迟疑地唤道，试图捕捉对方眼底真实的情绪。
“不要劝我放下！你根本没有资格！”张倩陡然拔高音量，素日里隐忍温顺的面具瞬间碎裂，显露出底下歇斯底里的狰狞。
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苏馨心头一紧。
她原以为这将是一场温暖的姐妹重逢，却未曾想，往昔的噩梦从未远离，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张倩的心智。
苏馨挺直脊背，压下惊悸，声音放得更柔：“倩倩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？告诉我，我们一起想办法。”
“太迟了！”张倩猛地站起身，因愤怒而冰冷的眼神直刺苏馨。
她的手无意识地护在小腹上，那是一个充满保护欲却又绝望的姿势。
“我的未婚夫……我不像你，苏馨，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，我斗不过那铺天盖地的恶意！”
危险的警铃在苏馨脑中轰然炸响。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好姐妹，双手在桌下缓缓攥紧，指甲深陷掌心。
“苏馨，对不起……”张倩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疲惫，“请原谅我的自私。”
…伴随着这最后的致歉，咖啡馆深处那片未被灯光眷顾的阴影里，突兀地响起了金属轮毂与冰冷大理石地面摩擦的“嘎吱”声。
两名身形健硕、面无表情的男人推着一架轮椅缓缓现身。
轮椅上的人双腿僵直，形容枯槁，双颊深陷形同骷髅，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