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敷威湿透的昂贵黑色西装,紧贴着他紧绷如弓弦的身躯,清晰地勾勒出宽肩窄腰、蕴藏着爆发力的轮廓。
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线条冷硬、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下颌不断滚落,滴在浸满海水的甲板上,悄无声息。
他的脸上没有表情,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孤注一掷、玉石俱焚般的锐利锋芒,在探照灯惨白的光线下,惊心动魄,似是出鞘的绝世凶刃。
他像一头暴怒而精准的猎豹,无视脚下剧烈的颠簸倾斜,劈开混乱奔逃、无头苍蝇般的人群,目标明确地死死攥紧苏馨的手腕,在湿滑、倾斜角度不断加大的甲板上奋力奔跑。
每一步踏下,都溅起冰冷的海水。
“抱紧!”罗敷威的声音在引擎的咆哮、海浪的嘶吼以及船体解体的哀鸣中炸开,低沉嘶哑,带着一种穿透一切杂音的、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。
话音未落,苏馨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箍住了她的腰肢。
她惊呼一声,被这股力量带着踉跄向前,重重撞进他湿冷而坚硬的胸膛,鼻腔里瞬间充斥着他身上复杂的气息——
海水的咸腥、硝烟的焦糊,以及一种独属于他的、仿佛浸透了寒铁般的冷冽。
头顶的钢铁巨鸟已悬停至极限低空,巨大的旋翼疯狂搅动着空气,形成狂暴的飓风涡流,吹得人摇摇欲坠,衣衫猎猎作响,头发似鞭子般疯狂抽打在脸上,带来火辣辣的痛感。
一条粗粝冰冷的绳梯,在狂风中剧烈地摆动、扭曲、翻腾,像一条随时会断裂的、通往生天的脆弱脐带,从直升机腹部垂落下来。
它的末端在狂风中狂舞,离那倾斜得犹似滑梯般的甲板,仍有一段令人心惊肉跳的垂直距离。
罗敷威没有丝毫犹豫,一手环紧苏馨的腰,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侧,另一只手臂筋肉虬结,青筋暴起,奋力向上伸去,试图抓住那狂舞的绳梯底部冰冷的金属索环。
苏馨被他护在身侧,咬紧牙关,努力踮起脚尖,伸长手臂去够。
冰冷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让她指尖颤抖,就在那冰凉的金属触感即将传递到指尖的一刹那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