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祈绵隔着屏幕看他,“之前都没机会问你,出来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?”
----他记得沈檐修工作很忙的。
“我爸在管理。”沈檐修语气温柔,仿佛看穿了陆祈绵想说的话,于是又用笃定的语气,扫平陆祈绵的忐忑。
“你现在这种情况,我不可能离开,就算回去,也无心工作。”
“如果难受了就告诉我,不要忍耐,也不要担心我会烦。”
这些日子沈檐修从方方面面了解白血病的知识,除了身体上的折磨,病人的心理压力也会非常大。
几平方米的无菌仓,就像一个玻璃罩。
随着时间推移,而加速心里耗竭。
很多伤心崩溃的点,都是正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。
他会控制不住地想,身体里的细胞都来源于其他人了,那自己还是自己吗?!
这种近乎荒诞的身份困惑,在很多病人身上都会出现。
他还会控制不住地想,其他病友因为排异或者感染去世,那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?
尽管沈檐修用了非常多的耐心与爱,尽全力呵护着陆祈绵,长时间保持视频跟语音通话,但仍能感受到陆祈绵与日俱增的抑郁与焦虑。
有天清晨,护士例行检查时,陆祈绵突然像只受惊的小兽般抗拒起来,“别碰我----”
陆祈绵生气了,而且发脾气,瘦弱的手臂胡乱挥舞,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