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檐修知道他不开心,好声好气哄了,也好声好气解释了,抑郁中的陆祈绵仿佛筑起了一道高墙,将所有安慰都隔绝在外。
高压灭菌的食物失去了原本的色香味。
大米跟蔬菜都煮至融化,真空包装再蒸熟的鸡胸肉,又腥又难吃,连陆祈绵最喜欢的水果都要去皮煮沸,弄成果泥。
清髓化疗摧毁了他的味蕾细胞,他连喝水都有一股铁锈味。
这些经过专业处理的食物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陆祈绵已经很久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,平常他总能强迫自己坚持,可能今天心情很差,当着沈檐修的面,他头一次表现出抗拒。
“我不要。”
“绵绵。”沈檐修叹了口气,误以为他在闹脾气,“不要拿身体赌气,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。”
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,沈檐修本意是开玩笑,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宠溺。
但陆祈绵听后却不能接受。
他背对着沈檐修躺在病床上,半晌没有动静。
沈檐修走上前,试图再哄哄,结果见他捂着眼睛。
留置针在苍白的手上格外刺眼,灯光下,沈檐修甚至能清晰看见他皮下交错的青色血管。
露出的小半张脸颊上还有泪痕,沈檐修心猛的一沉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
陆祈绵脾气一直很好,无论是六年前,还是六年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