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头，看见二十三面碎镜的光粒正聚成半透明的虚影——银发红瞳的少女悬在黑洞边缘，神纹铠甲的碎片像被风卷起的金箔，每一片都带着她战斗时的温度。
她残存的神魂比月光更淡，却固执地勾着唇角："用我的碎片重组观测规则——"
"苏璃！"陆沉喉间溢出破碎的喊，左手卡牌环突然烫得灼人。
他这才发现，那些原本吞噬生命力的金色纹路此刻正顺着血管往指尖窜，像在回应少女的呼唤。
有什么东西在他意识深处裂开——是苏璃每次替他系领带时指尖的温度，是她举着长剑挡在他身前时铠甲摩擦的轻响，是她神魂消散前落在他脸上的那道光痕。
"你疯了！"墨倾城的尖叫刺穿量子乱流。
她月白裙裾被黑洞引力扯得猎猎作响，左眼角的泪痣泛着紫芒，握着本命镜牌的手却稳得可怕。
那面刻满镜像咒文的青铜牌正抵住镜面心脏的裂缝，"观测闭环容不得外来变量！"镜牌尖端刺入的瞬间，整个镜渊深渊发出垂死的呜咽，无数青铜齿轮开始坍缩，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金属味——深渊正在裂变成吞噬一切的量子黑洞，连陆沉齿轮化的右手都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痕。
但异变发生在卡牌环。
陆沉左手突然泛起刺目金光，那些原本灼烧皮肤的纹路竟化作无数光链，精准缠住黑洞边缘的引力旋涡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能量在流动——黑洞吞噬的法则碎片、镜渊崩溃的时空乱流、甚至连墨倾城镜牌上的诅咒，都顺着光链涌入卡牌环，在环身刻着的"天道"二字上凝成液态金浆。
"这不可能......"墨倾城瞳孔骤缩，镜牌在手中剧烈震颤，"卡牌环明明是因果锁的活扣，怎么会......"
"因为他是真正的卡牌之主。"
沙哑嗓音混着星屑炸开。
白无涯的残魂不再是虚影，他年轻的面容泛着琉璃般的光，发间沾着的竟是前文镜中星环燃烧时的灰烬。
残魂抬手按在镜面心脏上，整个人像被投入熔炉的金箔，"记住...真正的观测者...不是规则的囚徒。"话音未落，他的身影便融成一道流光，钻进陆沉左胸的卡牌环——那里的液态金浆突然沸腾，"天道"二字发出轰鸣，像在回应某种传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