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东当没听见没看见,红瞳看向又一次被厚厚包扎起来的手,“男人啊,没有个女人疼着是不行的。”
沈厉明被对方一通胡言乱语说得毫无酒兴,醉意上头,眸间失去焦点朦胧,又或是在看一个遥远的地方,民风淳朴的小村庄里,素雅无趣的女人在灶间身影袅袅,口中碎碎念的无一不是劝他当心,顾着伤势。
同样的担心话语,不同人说,差别极大。
“下去。”沈四蹙眉,不耐烦地说着。
“爷,可是奴家哪里……”伺候的女人们不解他的喜怒无常,面面相觑。
“滚出去。”沈厉明阖上眼,唇角染了阴郁。
花娘们不敢多说话,福福身退下,连带着围着阿左的也跟着离开。
“小公子,姐姐们下次再来喂你吃糕啊。”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临走在少年脸上挨个落下口脂印子。
阿左招招手跟她们认真告别。
“好好地迁怒人姑娘家做什么。”贺东本性就好招猫逗狗,等小姑娘等得心焦,逮住肉眼可见毛躁的沈厉明可劲戏弄。
沈厉明烦贺东,烦沈将渊,烦这群将情义挂在嘴边的人,他一贯讨厌麻烦,男女之事无非是图个爽快,钱货两清即可,就算是对那个被他瞒骗了半年余的乡下女子,也给足了银钱,自认仁至义尽。
稀薄的愧疚感被贺东寥寥几句话撩拨起来,沈厉明口中发苦,正想取块点心压下酸涩,不料阿左捏着盘子一角挪开了,纯粹眼神中头一回带了清晰可见的不悦。
“我吃糕糕,你吃……”阿左一口气吃完剩余糕点,“糕糕屑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