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东看着粗粗赶制的喜帖上印有小姑娘的名姓,屈指折断了竹筷,“滚!”
在决定下山成好事的时候,男人就曾偷偷设想过,他与小姑娘的名字要如何登上合婚庚帖,派给旁人的又要如何,烫金的刻字寓意情比金坚,贴皮得用上好的丝缎,丝滑如细水长流。
今时今日,叶莺团的名字和别人并列,贺东怒不可遏地拾起断碎的竹筷刺透婚贴,将谢黎的名字狠厉扎穿。
“我劝过的。”
一屏风之隔的沈厉明耐心地等贺东发了通火气以后才出声,悠闲斟酒,意味深长地晃着杯盏,由着清亮酒液微微晃动,他侧目透过碎裂摇摇欲倾的屏风看向男人。
沈厉明早就劝贺东对永王下手,纵然沈家子弟众多,他也不懂所谓的兄弟情义,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妇人之仁,更何况天家,贺东和天子的筹谋划策简直是多余,与其等永王放弃,不如早一日将事情解决,早一日回京,何必在此地蹉跎,浪费时日。
贺东跨过屏风碎片,就着桌上的暖炉锅子烧了婚贴,火苗蔓延得很快,散发出难闻的气味,不只是印字,连纸张都是最下品。
比起永王,此时的贺东觉得谢黎更该千刀万剐。
扬起的烟灰落入一心吃饭的阿左碗里。少年不悦地抬起头。
“任何人碰到她一根毫毛,你以后就别想吃糕了。”贺东淡淡道,怒气如同晴天旱雷乍现,消散无踪。
闲懒几日,身子骨都发甜腻的阿左得了指令,身形一晃,踩着栏杆灵巧跃出,几步踩落踏空隐入夜色。
眼见着阿左身影消失,贺东盯着浓黑的夜,没有收回视线,赤瞳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难见喜怒,为当年一声“皇兄”,他退让的太多了。
赵老二,既然那么想见老子,老子这就去找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