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李念沉最后一次来蓝花楹树下看她。
她和李鹤鸣并?肩同行,看上去?像在谈论什么事情?。春风和煦,抚过树梢上的白蓝色花苞, 他的眼前又下了一场纷扬的大雪。
李念沉背靠树干坐下,展开右手,那枚发卡此?刻安安静静躺在手心?里。既然是不需要的东西, 也没有必要再还回去?了吧,他放进口袋,起身离开。
走在道路另一端,她的声音被风裹挟吹来, 紧跟着他的脚步响起:“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, 爸爸还总让我陪他玩。”
“但我讨厌他们,鹤鸣哥知?道情?况的,他和顾明瑾都是私生子。”
“我理解你的想法, 那就不用理会。”
“嗯嗯。”
李念沉顿了顿, 踩中的细碎沙砾往前滚,掉进了青苔横生的石板缝隙间?,他加快脚步。
昨天早晨警车来过, 整栋老楼像煤气?灶的开水, “咕咕”沸腾, 已经过去?了一整天, 他回来的时候仍然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指着二楼议论。
平常人一辈子都难得?见到这种场景,众星捧月般围着目击者询问具体情?况。那人叉着腰, 咳了两下,颇有种好戏开场的味道:
“哎哟, 莫问了。吊死鬼怨气?最大,舌头伸得?那些长。”她的手指比出一段距离, 脸皱成?一团,“真是怕人的很,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。”
“是什么人哟。”周围人附和,“出了这种事情?,晚上睡觉都觉得?柜子里有人,娃娃大半夜也一直哭啊。”
话?音刚落,几个妇人倒抽一口气?。其中穿着蓝格子围裙的妇人怕被人听到似的,用气?音回答:“说起来也是晦气?,年三十的时候我还去?她家送过一叠饺子,没见到人,丢下一个男娃在家里……”
“我还觉得?奇怪,平时从?没看见过她老公啊,昨天有个样貌很斯文的男的来收尸,不会是小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