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了半日,他才慢慢缓过劲来,拖着两条腿,一瘸一拐地往家里头走。
程既方才说的话犹在耳畔,惊雷一般回响。
他当时虽未应答,心里头却止不住地咂摸,来来回回过了许多遍,越想月克制不住地隐隐心惊。
他与程既虽有着解不开的旧怨,但这人素来说话算数,这一点李旭深信不疑。
程既说留自己一条命,就必然不会再对自己出手。
可他话里话外间,明明就是暗示,他不动手,自会有旁人来取自己的性命。
会是谁呢?
李旭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个念头,却不敢往深处想。
自己在这场漩涡里卷的太深了,如今想要全身而退,都成了难事。
怀里头揣着的银子原本该是笔天降横财,这时却突然变得烫手起来,催命符一般。
街上静极了,李旭心里头惴惴的,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。
要不,还是出城去躲躲吧。他暗暗地想。
左右这么大一笔银子也到了手,往后半辈子都吃穿不愁,还算是赚了的。谢家那滩浑水,自己一个局外人没必要跟着搅进去。
原本只是为了将程既拉下水,可经过今夜这一遭,他心底止不住地对那个人生出了隐隐的恐惧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