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样说,只怕便是有八成的把握了,”李旭将手在身侧暗暗地攥成拳,“等真相大白之后,你打算怎么处置我?”
程既闭着眼蓄养精神,并不看他,“你要怎样,与我无关。”
“事成之后,你我桥归桥,路归路,你愿意去何处,都同我再无干系。”
李旭怔然,“你肯放了我?”
“你几次三番同我为难,构陷于我,害得我连栖身之所都险些没了,我自然恨你,”程既声音沉沉,没带什么起伏道,“可说到底,我也算藉着你这遭事,才能捏着那起子人的把柄,好一并铲除了去。”
“师父在时,也只得你一个亲人。便是再不中用,好歹也废过一番心血。这般早早送你去了地底下,也是没得叫他老人家烦心。”
李旭沉默了片刻,声音低低道,“你同从前……不一样了。”
若搁在从前的程既手上,事情一旦了结,自己也断然活不过第二天去。
“大约是吧,”程既直起身来,撩起一旁的帘子。远处已经能瞧见谢府门头上高高挑着的灯笼,橘红色的暖光映在眼底,一闪一闪地晃,“我认识了一个人。”
“此后便想要多做好事多行善,好替他攒下一份功德来,叫诸天神佛庇佑他平平安安。”
程既踏进院子时,谢夫人还未歇下。
她揪心了大半个晚上,眼巴巴地盼着,在屋子里转过一圈又一圈,几乎将地砖都磨下去一层。
阿月知道劝也无用,索性沏了浓茶来,陪在一旁,主仆俩一块儿当起了望门神。
耳听得外头终于传来脚步声,并着守门小丫鬟的招呼,谢夫人耐不住,几乎是三两下便冲到门口,掀了门帘子便往外去,险些同外头的程既撞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