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有其主便有其奴。
林莺娘难缠,她这个丫鬟也是不遑多让,仅一句话便险些让人下不来台。
好在谢夫人到底是见多识广,来时便已想好了全部说辞,“这也怪我,临出门前他喝了些酒,本是要歇下的,只是惦记着林姑娘的身子,定要他过来看看。”
她看向谢昀,“你也知道你弟弟,他平日里性子是最和煦好说话的,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来?许是方才酒意上头误将林姑娘当成他屋子里的那两个丫鬟了。既是无心之错,林姑娘也并没出什么事,如今人打也打了,罚也罚了,不如就看在母亲的面上,就此作罢?”
她话中句句都在为谢子慎开脱。
见谢昀眉眼不动,索性咬牙,执帕抚着胸,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却是将所有揽在自己身上,“琢章,千错万错都是母亲我教导无方,你若实在要怪罪,便怪罪我这个母亲吧!”
她话虽如此说,心里却知谢昀必不能怪罪她。
毕竟人前他们可是金陵城里人人称颂的母子,继母慈爱,继子孝顺,怎能为着这点小事便伤了母子的情分。
谢昀从始至终眼底淡漠,静静看她演戏。
自谢夫人进了定远侯府,这么多年来,她都是这副作派,一面装得慈爱,一面却倚仗着继母的身份处处压制他。
她知道这世上的规矩礼法从来站在她那边。
谢昀纵是再厉害,再能干,他到底是人。
只要是人,但凡活在这世上,终究越不过这世上的礼法规矩去。
自己一日是他母亲,他便一日只能听自己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