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债多了不压身,恐就是如此了。
在某些时候,她和她那个常年浸淫在赌桌上的生父还是有那么些相似之处。
只是杨盼山赌的是银钱。
林莺娘赌的从来是人心。
谢昀将那一缕青丝从她手里解救出来,捏着她的指慢慢把玩,十指纤纤,指尖温润如玉。
她在这金陵城将养得极好,十指不沾阳春水,比之从前那林府里更甚。
任是谁也瞧不出,这样娇养的姑娘,从前曾过着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。
谢昀派人细细去查过林莺娘了。
她出生在青楼里,姜氏为娼妓,她那时年纪小,便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,等着长大些便和她母亲一样接客为生。
大抵养到五岁上下,姜氏带着她偷跑了出来。
母女两个在这混沌世道上艰难活着,很是不易。
她们装可怜骗过人,只是为了换来一些果腹的烙饼,白日里乞讨为生,夜里便宿在四下漏风的破庙。
也曾进过大门户的府里为奴为婢,但姜氏从前在怡香馆接客时伤了身子,干不了重活。她又生得那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,常惹得主母不喜,每每做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赶出来。
后来她们颠沛到了江州,正巧那林府在办丧事,是他家主母林夫人因病逝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