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浑身上下都被大雨淋透,碎发乱糟糟黏在了额前。
十四年金尊玉贵里,他应该还是第一次这样狼狈。
我爸的记忆,大概还停留在裴思言八岁的时候。
他盯着门外高大的身影,好半晌错愕后,才猛地回过神来:
「呀,是思言啊。
「这孩子,快进来快进来!」
裴思言抬脚就要进来。
我上前一步,拦在了门口:「谁让你来的?」
6
裴思言跨过门槛的一只脚,又硬生生收了回去。
少年脸上的雨水,流到下颌再滴落到地上,神色苍白而难堪。
那样可怜,似乎真是千里迢迢独自赶来的。
如果我没看到,在他身后的前院外,本来亮着却又很快关掉的车灯。
他到底是不习惯低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