狭路相逢,对于今天接的是个男人这件事,姜一涵果然没法适应,密闭的空间,暖昧的气氛,他和一个同样穿着成套西装的人对视。
对方有些年纪了,额头和两鬓的软发间夹着些银丝,不显老,倒有种精致的世故,他戴眼镜,眼睛的形状看不清,西装是上好的,木质香水的味道也很低调,乍看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斯文人。
只是乍看,在这层精心打磨的皮相下,这家伙用买得起一辆平价新车的钱,点了一个年轻男人陪他过夜。
风趣地打破沉默是姜一涵的看家本领,但对着个比自己大得多的陌生男人,他失语了。让人难堪的寂静在持续,足足一分钟后,对方局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,用一把温和的好嗓子轻声说:“你好。”
你好?姜一涵想笑,他入行这么多年,第一次在酒店的房间里听到这两个字,纯社交式的对话,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和嫖客是平等的。
“你好,”这个自嘲的笑藏不住,冒出来爬上嘴角,“Joshua。”
大概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笑,那个老男人的神情不一样了,耳垂微微发红,冒失地向他伸出手:“唐-”
“先生,”姜一涵打断他,握住那只手,“名字是您的私人信息。”
掌心里的手很软,微汗,而且迅速发热,姜一涵能断定,这个人不光是第一次来未央,第一次叫男人,他纯粹是第一次出来“玩”,一个什么都不懂的“雏儿”。
尽管根本没想让这家伙碰自己一个指头,姜一涵还是在他身边坐下,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很旧的红酒,仿佛是为了印证那个寒酸的卖酒身份。
姜一涵问:“全是外文,什么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