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浑身无力,安子言母亲还是坚持坐了起来,她连眼角的泪都无暇去擦,心绪像被剪开的死结,本该感到松了口气的她却觉得连精神都已吓得七零八落,捡都捡不起来。
“愿宁,其实我看得出来,之前你们俩吵架了吧?”江敏拒绝了沈愿宁的搀扶,自己走下病床,“不如你们还是分手吧……”
这是她第一次对沈愿宁提出这样的要求,甚至说完这话她自己都开始于心不忍,只好别过视线不再看沈愿宁:“我们只有子言这一个儿子,从他车祸以来,我们悬着的心就没放下过。这一年来他为了你差点儿丢了两次命,我和他爸爸岁数大了,禁不起这么惊吓,我不求子言再成家或者挣多少钱,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够了……”
沈愿宁在一旁跟上安子言母亲,握住她的手臂不停恳求道:“阿姨!我知道是我总是给子言添麻烦,可是我绝对不会让子言去做这些事儿……”
“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让子言去做的。”江敏摇摇头,打断了沈愿宁的话,“他为了你,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说着,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沈愿宁手中,“可是子言做这些,不是为了你家里的钱。”
“阿姨,这是……?”沈愿宁不明白为什么江敏要给她一张银行卡。
“这是刚才你妈妈给我的,她说只是想补偿一下。其实今天子言已经给公司放假想要避开于朔阳,因为你妈妈去公司找他,才会让那个混蛋刺了一刀。”安子言母亲无力地扯扯嘴角,“上次我就说过了,这种补偿我们高攀不起,你拿去还给她吧。”
沈愿宁愣在原地,只觉羞愧难当。
麻醉剂的效果一过,安子言就已苏醒。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麻醉剂的作用,安子言脑袋发沉,只觉得身体像在不断陷入床下,眼前虚晃着许多身影,他凭着模糊的意识回答着医生的问题,又转过头在他们之中想要搜寻另一个人。
得知安子言醒过来的消息,沈愿宁真正松了口气。
陆续有安子言家人到达医院,自然会问起事情发生的原因。安子言父亲只回答说是公司业务的纠纷,并不提及与S酒店的关系。即使没人会怪罪于她,沈愿宁仍如坐针毡。
她不知自己还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留在这里,越看到安子言家人担心的神情,沈愿宁越是自责。
“愿宁,你先回去吧,有什么消息我会再通知你。”安子言父亲走到沈愿宁身边如是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