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子言父亲不为所动,反正他知道,没有轮椅安子言就没法下床,那些任性最终都会在这里屈服。
“我自己拿……!”见他父亲依然没有帮忙的意思,安子言又向外挪了挪身体,把下半身几乎都挪出了病床外。他本就浑身乏力,现在更是难以维持平衡,安子言摇晃着扶住床头柜,使劲欠身去够那根本就够不到的轮椅。
“行了,就给他吧……!”江敏又气恼又不忍心,走到墙边把轮椅推到安子言身下。
安子言近乎是把自己的身体栽进轮椅里,尿袋的一端还挂在病床边,导致尿管被牵着别在腿下,他完全没精力去理清楚这些东西,只是赶紧扯掉手背的输液针,又拎起尿袋随便往腿上一扔,划着轮椅跌跌撞撞冲出病房。
走廊竟已见不到沈愿宁的身影,安子言暗暗懊恼,光是他从病床转移到轮椅上这段时间,就足够沈愿宁下楼了。
安子言体力不支,只能在电梯间稍作停留。
“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……”安子言盯着电梯面板上下变动的数字喃喃自语,却想起了沈愿宁的一个习惯。
视线都开始模糊,掐了掐鼻梁让自己打起些精神,安子言慢慢划动轮椅钢圈,欠身用力顶开了旁边楼梯间的防火门。
那个纤瘦的背影独自贴墙坐在楼梯台阶上,听到开门,她下意识把头转了过来沈愿宁双颊还挂着泪痕,眼中却亮起欣喜。
见到眼前的人是沈愿宁,烧得浑浑噩噩的安子言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,一瞬间仿佛所有的话都无需言语表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