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台慢慢也点头,“怪道是同一把凶器,前后伤口的深浅悬殊却会如此大。可在前面捅他二十二刀的人,又会是谁呢?”
“这得看能不能从周童口里问出什么来了。毕竟当夜他看见的,有可能就是要紧的线索。”
西屏起身道:“你不是说,那周童只承认偷东西,不承认杀人么?他就是看见了什么,也不会说实话的,一旦说了实话,必定破绽百出,他杀人的嫌疑就洗不清了。”
时修眼色一冷,“我不信他能嘴硬一辈子。”
阳光移了位置,西斜而入,是下晌了,三人只好从书房先出来。
时修跨过门槛便吩咐,“姜三爷,你还得多费心,再看看尸体上的线索,活人不开口,就只好多问问死人了。”
走到园中,西屏原要回房去,可时修却要她随他回庆丰街房子里吃晚饭,说是红药特地学了道南京菜,要她吃吃看正不正宗。西屏一看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知道,这不过是借口,倒也答应下来。
南台只得自己往二门里头去,没走几步,听见时修在后头嘱咐,“姜三爷,案情尚未明朗,那些细枝末节的事,你可别又说走了嘴。”
南台没回头,只冷着嗓门答应他,“小姚大人放心。”
他走进二门内,回头去看时,西屏和时修双双没了影,其实他早该明白的,西屏原本就不属于姜家,是错投了这里,迟早有一天,她会哪里来回哪里去。
他想起她在仵作间里哭泣的脸,忽然发现,在姜家从没见她哭过,连他二哥死的时候也没见她掉多少眼泪。她今日失控的眼睛里泄露出对他有恨意,他拿那恨意来安慰自己,她起码是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情感的。
到如今这地步,也只好自己骗自己了。
及至房中,尚未坐得安稳,卢氏便打发了丫头来叫,还是打听案子的事。这是第几天了?她被无主的恨熬得两眼通红,也不像先时那般精心打扮,随便挽着头,头上系着抹额巾,动不动哪根筋就牵得头痛。
她仍然咬着牙,凝着眉问:“听说那个叫周童的小幺没招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