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修轻轻摇撼着手,“带枷就不必了,姜南台原是公门中人,我想他知例知法,不会跑的。”
臧志和忙带着人出去,顷刻间内堂清静下来,西屏慢慢回神,跌坐回椅上,半晌低低地吭了声,“三叔不会杀人的。”
那口气里仿佛满是担忧和笃定,蓦地使时修不痛快了,坐到对面椅上去,“这可不是我非得要怀疑他,你也是亲耳听见的。”
她还是不信,“三叔根本不是那样凶恶的人。”
“那他是什么样的人?”时修的嗓音不禁冷硬起来,“他可是骗过你,要不是他,你本不会嫁入姜家那个处处是算计的贼窝。这时候,你还替他说话,莫不是你心里真对他有些什么?”
西屏不敢和他对看,将眼稍稍别开,“反正我不信三叔会杀人。”
时修以为是说中了,她心虚才不敢看他,心下猝然窜起怒火,噌地拔座而起,“由不得你不信!王法公堂,岂容你以私情论断?!”
她一生气,也站起身,“谁以私情论断?我看是你以私愤论断才是!你一向办案都是靠人证物证说话,怎么轮到三叔,就轻易断言他是凶手?!”
原本时修没有断言,只是眼下的情况,按规矩就得先将人收监再说。可经她这么一说,他不免赌气,拍了下桌子,“凤泉驿的驿卒就是人证!况且他那些不合常理的言行又如何解释?他要不是心中有鬼,为什么不将验尸的情况如实禀明上峰?他要不是为行凶杀人,为什么故意在路上捱延,为什么初三日又不踏踏实实待在驿馆,外出到半夜才归?荒郊野外,你总不会告诉我,他是游山玩水去了吧?”
西屏无话可驳,只得侧过身去,胸前怄得大起大伏。时修见她小脸气得通红,更来气了,两步窜到她旁边来,咬着牙低声道:“你还说对他没有私情,没有私情,你这么紧张他做什么?天底下的疑犯我都拿得问得,就只他我拿不得?”
她错着牙根子回瞪他,“你这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