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台扯动嘴角笑了下,“你真的相信我?”
西屏稍垂眼皮,又抬起来看着他点头,随后让开了路,往里头去瞧卢氏。
不敢懈怠,媳妇女儿三人皆在床前守着,都不敢走开,只等着丫头煎药。卢氏大闹了一场,精神不济,睡在床上恹恹的,于妈妈瞧她眼神有些呆滞,便坐在床沿上轻轻摇了她两下,她也是个没反应。
于妈妈和袖蕊急得淌眼抹泪,鸾喜只好宽慰,“方才大夫不是说了么,只是暂时怒急攻心迷了心窍,等把安神的药吃了就能好了。”
袖蕊斜了鸾喜一眼,眼泪浸冷了目光,“大嫂说得轻巧,那大夫还说有两成不能好呢,敢情她只是你的婆婆,不是你的亲娘。”
西屏暗中拉一下鸾喜,叫她不要说话。鸾喜会意,也懒得说了,只管出去摧药。袖蕊见她一走,又冷言冷语两句,“这世上儿媳妇和婆婆都是不合的,我娘这回病着,只怕还衬了有些人的心。”
这话自然也有说给西屏听的意思,不过西屏并不往心里去,她也不搭话,只静静窥着卢氏那张脸。因为睡着,那脸上的皮肤向四下摊开,显得更圆了,又白又亮,刮得下一层猪油似的。
她眼睛里涣散的光忽然聚拢来,一下撑起身,先盯一眼西屏,旋即又睃众人,“你是恶鬼!你们都是鬼!我不怕、我不怕!老爷就要回来了,老爷要回来打鬼了!”
鸾喜端着药进来,“太太是不是中邪了?我看要是吃了这药不管用,还是请章怀寺的法师来驱驱邪。”
袖蕊接过药去,“大嫂也就这句话还算说得有理,于妈妈,你现就叫人去请,多请几个。”
吃过药未多时,卢氏总算闭上眼睡了过去,众人方散。
次日一早,西屏因记挂着案子,早早起来吩咐嫣儿去预备了些好饭好菜装在提篮盒里,套车送去衙门。正赶上早饭时候,臧班头见她提着饭菜来,还以为是专门送给时修的,就笑嘻嘻说时修还没来。
西屏乜一眼道:“谁说是送给他吃的?”说完便后知后觉,“怪了,那猫一问案子就废寝忘食,昨日抓了三叔,怎么今日又不急着来问了?”
“昨日将姜仵作带回监房,大人连夜就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