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屏一双眼疑惑地在臧志和身上扫量,“昨日下晌你还在家吃的晚饭,怎么又跑到芙蓉庄借宿去了?你是几时出门的?”
臧志和谨记时修吩咐,连对红药也没说,只道:“噢,我昨日在芙蓉庄招工,把刀落在庄子上了,放心不下,所以就回来找了。我昨日晚饭后出门,姨太太和大人在屋里关着门说话,所以我就没说。”
关着门说话?西屏想起来,那时候他们正关着门做别的呢。她自己也心虚,所以没再问。何况这臧志和是个不大会扯谎的人,一扯起谎来便抓耳挠腮,眼睛不敢看人,西屏一看他这样子也能猜到,想必是时修不放心,连夜打发他来查看长尾山那路段。亏得她早有提防,不然昨日老陈叔一来,岂不给臧志和抓个正着?
她瞅时修一眼,顺着河堤往前走,“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,还是上长尾山吧。”
时修并臧志和走在后头,悄声问:“昨夜可有什么发现?”
“没有,卑职在山林中守到三更天,也没见什么人,也没什么奇怪的事。就是,就是有点冷。”
时修心中大松了口气,笑起来,向前望去,堤岸上堆着好些乱石,西屏走的踉踉跄跄,他忙上前去扶她的胳膊。
西屏甩开他的手,瞥他一眼,“你们鬼鬼祟祟在后头说什么呢?”
时修嘿嘿一笑,“没什么,说点不相干的公事。”
对付他,越是直接坦诚点越是好,西屏乜一下眼,撇一下嘴角,“哼,我猜也猜着了,臧班头昨晚上才不是为找什么刀,是奉你之命,到这里来查看什么的吧?你以为我昨天下晌劝你不要来,是心里有鬼?”
说得时修亏心不已,挺直了腰板,“我没有啊,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呀。”
“呸、”西屏朝他脚下啐了一口,“你我还不知道么?你见我急着劝你,就以为我是怕你发现什么,所以才拦着你不许来。”
“这可冤枉我!我平白无故的,就因为你劝我在家吃晚饭,就怀疑你?那我一年到头不知怀疑多少人呢,连红药也值得怀疑,连我娘也也也,也不清白!”
“少拉人做挡箭牌!我知道,姜家那些闲话你是听进心里去了的,先前我还在江都的时候你就挂着疑心,常常问你姨父的死因,如今一看他死得果然有些蹊跷,你自然第一个想到我囖。人家议论的是我和奸夫同谋,那你说我的奸夫是谁?!”说话站住脚,叉起腰,直勾勾瞪过去。